从河南商丘来到贵阳寻亲的张国丽母子,尽管知道20多年前的家就在小关,但家乡已经发生巨大变化,母子三人迷失了寻亲路。在本报记者的帮助下,张国丽意外地找到了一别27年的家人。
1、人贩子骗她出门打工
27年前,张国丽还是一名少不经事的初中女生。记忆中,她分明记得自己家在贵阳市小关一带,她小学读的宅吉小学,初中读十七中。
一天,17岁的张国丽和表姐等三名“闺蜜”被两名外省男子以“出去赚钱”为借口,带到河南省郑州,随后就分散开了。张国丽被人带到了商丘虞城县,卖给了沙集乡现在的丈夫家。
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张国丽先后生下两个儿子,如今大儿子已26岁,二儿子23岁。虽然丈夫及婆婆一家对她都还不错,但是,在张国丽的内心深处却一直没有忘记贵州老家的亲人,在夜里张国丽经常一遍又一遍地猜测着自己的父母亲、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过得怎么样。丈夫和婆婆不愿意张国丽回老家寻亲,担心她“一去不复返”。
“陪母亲寻找家人是为了圆她的梦,我们也很想找到外公外婆”,张国丽的大儿子刘玉杰告诉记者,兄弟两个从小就知道母亲是贵州的,如今两兄弟已经长大成人,并且都已自食其力,兄弟俩决定帮助母亲找到娘家人,他们同时也渴望认识自己的姥爷、姥姥以及舅舅、姨妈们。
2、两个儿子陪母贵阳寻亲
在父亲的默许下,10月13日,兄弟两人陪母亲从河南商丘老家乘坐火车到贵阳。从火车站打车来到小关一带,张国丽看到眼前的记忆中的“家”,一下子惊呆了:当年的石瓦房不见了,周边的邻居家、叔叔家的房子都不在了,只有黄泥土和旁边绵延的隧道。
母子三人随后向小关派出所打听张国丽父母的下落,从户籍查询姓名开始,始终没有找到张国丽父亲母亲及其家人的任何踪迹,随后从拆迁办渠道了解,但打听下来,也不知道具体是由哪个拆迁办负责。
两天来,张国丽母子三人不仅感到疲惫,更多的是迷茫,无奈之下,大儿子刘玉杰突然想起当初在商丘老家得到过妇联的帮助——帮妈妈找亲人,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贵阳本地的妇联渠道求助呢?10月15日,三人前往金阳找到贵阳市妇联,权益部张家俊部长在接待他们的同时,将寻亲的事情向本报记者反映,希望能扩大知晓面,帮助张国丽尽快找到亲人。
回到家中,张国丽带着两个儿子在爸爸遗像前长跪不起。
3、儿时邻居喊出她的名字
昨天下午,记者来到张国丽母子居住的酒店,了解大致情况后,决定带他们去张国丽叙述的地方再查访一下。
小关地界,这片地处贵阳北城郊结合部的地方,原来的棚户区早已成了几个高档居民小区。站在小关三岔路口,张国丽转来转去把周围的山头仔细看了个遍,连连摇头,她说好像连山头都变了样。她说,记忆中的家就在小关垭口上,房子就在公路边,是石头砌的,公路对面有两个小加工厂。可是现在房子全部变成了砖房、水泥楼房,连那条记忆中坑洼不平的公路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黔灵山大道。
在云山国际小区门口,记者提示她,此地原来是一个山坳,里面有一个开山取石的砂石场。她兴奋起来,“正是、正是,我家旁边正是一个砂石场!”记者心头一亮,基本可以确定她家就在这附近。
记者一路打听,路边居民、路人多是近几年才入住,根本不知道张国丽记忆中的家。穿过黔灵山大道,记者带着三人往马鞍山上找去。在村口,记者向路边居民打听,是否有人认识张国丽的爸爸“张德明”,一位白发老人说:“你们找他啊,都过世两三年咯!”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突然拉着张国丽的手大叫起来:“这不就是张家的小国丽嘛!”听到这个中年男子叫出小名,张国丽虽然想不起眼前这人是谁,但脸上露出了笑容。
4、阔别27年母女终于重逢
村民们带着张国丽往村子里走去,一路大声喊着:“小国丽回来啦,赶紧通知她妈!”村子里有一户人家正在办酒席,村里多半人都在,一听小国丽回来,都围上来问这问那。
一个白发老人小跑着过来,扒开人群,拉着张国丽的手喊:“你是小国丽?我的幺儿啊……”张国丽认出眼前正是自己的妈妈,一头扑进老人怀抱,喊了一声:“妈……”两人抱头痛哭。
平息下来后,张国丽66岁的母亲告诉记者,没想到女儿还活在人世。因为当年和女儿一起被拐卖的另外两个女娃,早在十多年前都先后回到了贵阳,拐卖她们的人贩子也被抓进监狱服刑。一家人心想,张国丽当年已经十多岁,肯定记得家乡的地址和家庭成员的名字(这在记者刚采访张国丽之初时,她就提供了非常清晰的线索),二十多年来,张国丽都应该想办法和家人联系,但由于毫无音讯,母亲王友兰预测大女儿可能被害,早已不在人世。每当老人看着电视上关于寻找丢失孩子的节目时,禁不住老泪纵横。
“可惜她爸爸三年前就过世了,不知道失散多年的大女儿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回家了”。妈妈拉着张国丽的手来到堂屋,张国丽对着父亲的遗像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爸爸……”
昨天,其他的亲人和亲戚都纷纷赶到小关马鞍山村寨的马鞍新村。前几年,随着城市发展,新的盐沙公路、黔灵山大道从小关垭口经过,加上周边云山国际等小区相继开发,马鞍山寨子的人们逐渐往后山搬迁。张家就这样搬离了原来的地方,修起了一栋4层小楼房。
寨子里的亲友闻讯赶来张家,争着上前来拉着张国丽问:“小国丽,认得我不?”张国丽频频摇头,操着浓厚的河南口音说:“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话了!”寨子里的年轻人又用“贵普话”给大家翻译。
一别就是27年,有太多的话要说。张国丽告诉记者,她打算与儿子们在母亲家住上一段时间,好好到亲戚、街坊家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