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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女婴
在火车上人山人海的旅客中
他一眼看出——她不像亲妈
“卖自己的孩子？那我可舍不得！”3月10日，在乘警支队审讯室里，一名妇女这样坚定地告诉记者。然而，就在两天前，这名披着妈妈外衣的妇女在乘警长面前，被揭出人贩子的本来面目。
破绽 她不像亲妈
3月8日18时许，成都开往沈阳的K386次列车从郑州站驶出，乘警长刘天义和乘警张慧像平时一样，在拥挤的旅客中巡查。在车厢连接处，他们看到一名四十七八岁的妇女，正在用奶瓶给怀中的婴儿喂奶，而其怀中的婴儿像是刚刚出生。凭着多年从警的经验，刘天义产生了怀疑：“妇女不是婴儿亲妈！”
“孩子是你的吗？断奶没？”刘天义连续抛出几个问题。妇女一口咬定孩子就是自己的，还拿出了医疗证明：“我超生了，乡里要罚款，就跑出来了。”这名妇女是和丈夫一起出门，目的地是邯郸市。
此时，火车距离邯郸市只有半小时的路程。这两口子能不能放行，刘天义陷入沉思。“刚刚60天就断奶，哪有这么狠心的亲妈？”不行，不能放行！刘天义思考再三，还是将这对夫妻请到了火车乘警室。
斗智 短信揭开真相
就在乘警长刘天义继续询问时，田以付（妇女的丈夫）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在邯郸下车后找个旅馆住下，次日乘大客车去西戍，我到车站接你，切记，我父亲在家，你们到我家不方便。
刘天义疑惑：父亲在家为啥不方便？他们干的是什么勾当？他决定将计就计，以田以付的名义回短信试探一下。刘天义发出了第一条短信：孩子闹怎么办？对方很快回复短信：放心，不会有危险。
刘天义疑惑：到朋友家串门有什么危险？
两分钟后，田以付的手机再次传来短信：田老表，生意已到，你要不要，要就一块二。
“一块二”是什么意思？刘天义在火车上找了几名四川籍旅客，他们迟疑地说：“是不是卖孩子啊，‘一块二’就是1.2万元。”正纳闷时，又来了一条短信：这是男孩，重10斤，昨晚刚出生的，你到底要不要，请回话。
这对夫妻是人贩子！刘天义立即决定将二人扣押。此时，火车距邯郸车站仅5分钟的路程。
审查 这是人贩子团伙
乘警长刘天义立即展开突审，经过半小时的交锋，这对夫妻终于承认卖孩子的事实。丈夫叫田以付，42岁，妻子叫张清芳，41岁，都是四川凉州雷波县元宝山乡马桑坪村人。
据两人交代，孩子是邻居曾某的，曾某已有4个孩子，这个超生的女婴要交4万元罚款，曾家无力负担。经过商量，田以付花9600元买下女婴，商谈好将孩子以1.6万元的价格卖给邯郸市西戍的杨姓妇女。张清芳说“杨某是她在邯郸打工时认识的，她说想买个孩子，我就上心了。几天前乘火车来邯郸交孩子，没想到被你们看出来了。”
刘天义回忆：“审查中，他的手机不断响起，都是孩子的信息，有他的上线，还有下线。我认为这是一个倒卖儿童的犯罪集团，性质很严重。”
女婴 刚满60天
记者采访时，田以付坐在羁押椅上被铐得严严实实，张清芳则抱着孩子低头不语。孩子刚满60天，十分可爱。女婴瞪着大大的黑眼睛，偶尔转到照相机前，咧嘴笑。
在记者采访的两个小时里，女婴一声没哭，有时扭扭身体像是抱怨包裹紧了。见婴儿扭得厉害了，张清芳就拿过奶瓶塞到女婴嘴里。张清芳说，女婴还没有名字，喂饱了奶粉一点也不闹，十分乖。
可怜的孩子！
当地 买卖婴儿很常见
3月8日下午，沈铁乘警支队的乘警与田以付的家乡派出所取得了联系。据了解，当地是山区，生活十分困难，从村子到县城要坐3个多小时的“蹦蹦车”，从县城到成都要坐10多个小时的大客车。派出所的办公环境也很艰苦，整个派出所就一部电话，这部电话还是所长的手机。派出所所长听完情况介绍后说：“这事儿在我们这儿不新鲜，买卖孩子的事很常见，尽管我们加大了打击力度，还是控制不住。”
在记者采访的过程中，田以付的手机仍然响个不停，有催要孩子的，有问行程的，还有提供婴儿的。记者记下了几个电话，拨打过去后，对方全都矢口否认，还诅咒发誓说与买卖婴儿无关。
对话 卖自己孩子舍不得
3月10日下午，在沈铁公安处乘警支队，记者与田以付夫妻进行了一番对话。
记者：你有孩子吗？
田以付：有4个孩子，最大的17岁，最小的5岁，交了两次罚款（当地是少数民族自治县，允许生育两个孩子）。
记者：你的孩子这么多，为什么买别人的孩子卖？
张清芳：卖自己的孩子？我舍不得，给多少钱也不卖！
记者：女婴的母亲舍得吗？
张清芳：（迟疑了一会儿）她把孩子交给我时，哭得很厉害，她也舍不得。
记者：你怎么看你的这种行为？
田以付：以前我觉得是做好事，既帮助了穷人还满足了缺少孩子家庭的愿望。现在我知道犯罪了，犯的是拐卖儿童罪。
结局 女婴将被送回家
3月10日，乘警长刘天义很忙。列车到达沈阳，他本该下班了，但他与四川警方联系、接待记者、给婴儿买牛奶，一忙活就是一整天，直到17时才回家休息。在这起案件中，刘天义的细心、经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刘天义今年42岁，当了19年的乘警，破获盗窃、拎包、毒品、假币等大案20多起，其中破获665克纯度极高的海洛因案，现在还是沈铁警方缴获毒品的“最高记录”，至于小案子，“已经记不清了。”
目前，沈铁公安处刑警支队已介入侦查，女婴和人贩子将被移交给当地警方处理。
本报记者 崔平
实习生 董乐
摄影 王大局
http://news.sina.com.cn/c/2009-03-11/072415290587s.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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