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网 http://www.xmnn.cn 2008-11-14 15:00
■妻子原谅了他，李某很懊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朱俊博 摄
“爸爸对不起你。”跪在1岁3个月的儿子面前，25岁的李某哭得像泪人。3个月前，他亲手把儿子卖到莆田一户农家。妻子报案后，警察经过20个小时的努力，把他儿子找回。
昨日警方宣布这起离奇的贩卖孩童案件告破。犯罪嫌疑人李某，也就是被卖儿童的父亲，已经被刑事拘留。荒唐的是，他卖掉儿子后，竟想通过赌博赚钱后，把儿子赎回。但这些卖子钱随后被他输得精光。
【对话嫌犯】
“想钱想疯了，一听可卖好几万元，没多想就做了。”
记者见到李某和他的妻子黄某时，黄某心情复杂：虽然丈夫被铐了起来，妻子却不想责怪他太多。“我们以后还要继续生活下去的。”妻子说，希望通过这事，能让丈夫接受教训。而李某听到这话后，满脸愧疚，都不敢抬头看妻子。
记者：你很爱你儿子吗？
李某：很喜欢，通过这事，我更不能离开他了。
记者：当时你怎么会想到把儿子卖掉？
李某：想钱想疯了，一听到可以卖好几万元，没多想就做了。
记者：事后呢？
李某：后悔死了，自己想，老婆也在问，但她身体不好，又不能告诉她。我就想去赚钱把儿子赎回来，就拿钱去赌博了，没想到全输掉了。
记者：把骨肉卖掉，你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法律吗？
李某：知道，可惜没有后悔药吃，等我出来后，我一定好好对他们娘俩，把儿子抚养大，要他好好做人。
【案件回放】
妻子报案：儿子被老公卖了
9月25日中午11点，一位少妇急匆匆地跑进杏滨派出所报案：儿子不见了，很可能是被自己的老公卖了。
少妇姓黄，是莆田人。老公是25岁的四川人李某，没有工作。去年7月黄某生下一个男孩，一家三口很和睦。但今年7月，黄某因为身体原因，回到老家去修养一段时间。“等我这个月再过来，发现孩子就不见了”。
丈夫面对她的提问，一开始躲躲闪闪，一会儿说孩子出去玩了，一会说孩子放到老乡家里养几天。但后来持续几天都没见到儿子。黄某和老公大吵一架后，才逼问出实情：原来老公早已经将孩子送给别人“领养”。“他说自己没工作，一个人带孩子养不起，就把孩子送走了。”她问丈夫把孩子送到谁家去了，但丈夫也答不上来。她怀疑丈夫不是把儿子送人了，而是卖人了。
不少工人围观卖子现场
办案民警卢霖马上找到了李某。李某承认自己贩卖了儿子：“因为是通过好几个中间人，才把买卖双方联系到一起的，而且中间人都是单向联系的。”线索很少，但案情重大，报案当天下午3点，民警们就带着李某夫妻赶往莆田。
在路上，李某又补充了犯罪情节：他把孩子以6.8万元的价格卖掉，分给中间人1.9万元。他还提供了一个交易地点。
傍晚6点多，民警们在莆田某个镇上找到了李某交代的交易地点：一个小锯木厂内。7月19日，他就是在这里，亲手把儿子，体检完后交给买方，期间还签定了合同，拿到钱后，自己回到厦门。
但此时的锯木厂内除了工人之外，没有别人。在当地民警的协助下，民警们了解到，在交易现场，还有不少工人围观。民警找工人了解情况，其中一人吐露了重要信息，买走孩子的，是住在莆田市平海镇上林村的一户欧姓人家。
获知真相的村民也骂他太狠心
晚上9点多，民警们赶到上林村。一到村内，民警们马上就被闻讯赶来的100多位村民团团围住，当地边防官兵也闻讯赶来。
卢霖说，村民们有很多并不知道买卖孩童是违法行为，再加上当地人都把传宗接代看得很重，一开始都不肯把孩子交还给民警。“还有老太太和老大爷，跪在地上拉我们裤腿，不让我们往前走”。
民警对村民的思想工作一直做到凌晨12点，收效甚微。无奈之下民警只好将欧姓人家四口带到当地边防派出所协商。经过1个多小时的撤离后，李某答应马上退还1万元钱，其余的钱在半年之内还掉。欧姓人家最终才肯将孩子交出。
一见到儿子，李某再也克制不住，跪在儿子面前痛哭，而村民们也纷纷数落他，太狠心了，这样的事也干得出来。
次日早上5点，杏滨警方将这一家三口带回厦门。李某随即被拘留。
李某说，自己没有工作，生活窘迫，拿着6.8万元的卖子钱，给了中间人1.9万元后，他又拿了1万元给父母。
当儿子真的离开自己后，李某又开始感到后悔，李某就想到赌博：“赌博赚了钱后，大不了多给他们一些，再把孩子接回来。”但两个月不到，这些钱就被他赌博输得精光。“那时心里全都乱了，老婆打电话过来，都只好骗她说孩子在外面玩”。
记者 朱俊博 通讯员 黄晓洁 厦公宣
记者互动邮箱：wbnews＠139.com
五味评
亲情没有分离的借口
我看过的一些书，连书名都记不住了，但好多年前读过的一篇短文，里面一个小男孩的话，我却一直忘不了。
1994年美国洛杉机大地震中，一位父亲不顾自己的生死，38小时不停地挖掘，人们以为他发疯了，但他最终在废墟中救出了儿子。儿子得救后，说他被埋在废墟下时，一点也不害怕。有记者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我知道我爸爸一定会来找我的。”
今天这个版的两条新闻，都是跟骨肉分离、父子情深有关，读来让人百感交集。有人挺不过一时的难处，草率地犯下过失，然后在漫漫的岁月长河里，让亲情在一条血脉、两处人生中苦苦煎熬。
卖儿卖女的，有的是为一箪食、一豆羹，有的是战乱时形势所迫；有的则仅仅一时为财所困。说破了天，都有理由。但是，世界上，总有一类当爹当妈的，跌倒了宁可自己头朝地，也不让手里的孩子脱出怀抱。能为孩子牺牲自己，这样的父母，是找不到理由去抛弃子女的。
庆幸的是，那位孩子失而复得的母亲，如果不是她及时报警，此生恐怕要落下无尽的遗憾。法国一位诗人说：“女人虽然脆弱，而母爱却是坚强的。”尽管她间接把丈夫送进牢里，但谁能不赞叹她的母爱和果敢！
所以，我还是想奉劝那些年轻的父母：只要自家还有一碗薄粥喝，自己还有一口活气在，就不要让骨肉相离。至深的亲情，没有分离的借口。
（陈进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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