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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妈妈吗 ——寻找吴晶晶
编 辑:河洛天空
2018年10月17日中午,宝贝回家洛阳几个志愿者帮助洛阳一位家长刚采完血,办公室又来了一位求助者。她自称:赵*英,她看到洛阳晚报宝贝回家洛阳志愿者成功帮助新安县陈平找到绵阳父母的报道。
“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我真是激动坏了。”赵*英说,她当时就觉得找到了“救命稻草”,很快在网上查到了晚报的办公地址找到晚报记者辗转要来洛阳志愿者河洛天空的办公室电话、地址。
说起自己的寻子经历,赵*英哽咽起来……
赵*英说,她的儿子晶晶生于1982年。在儿子4岁的时候,她和丈夫离了婚。
“离婚后,儿子由我和前夫轮流照顾。”赵*英说,她那时在涧西区一家属院附近开了一家饭店。1986年的一天中午,儿子照常由饭店中的服务员暂时照看,她去旁边的大众浴池洗了个澡,回来后被告知,“儿子已被前夫接走”。
刚开始,她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可过了一段时间,孩子还没被送回来。“我联系前夫后,被告知孩子已被送出国接受更好的教育。”她说。
“作为母亲,虽然想孩子,但如果孩子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我是支持的。”赵*英说,当时她生意很忙,就暂时把这件事儿放下了。“那几年里,我给前夫打过很多次电话,询问孩子的情况,想要两张孩子的照片,可都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
赵*英回忆,1992年前后,她离开洛阳,去广州做服装生意。
“那时候,我常常在想,如果孩子在我身边就好了。当时,我仍时不时给前夫打电话,想知道孩子是否已经回国,但都被他以不同的理由搪塞。”她说。
“2001年,在机缘巧合下,我从别人口中得知,孩子可能一直没有出国,而是被过继给了前夫一个远房亲戚,在南京生活过一段时间。”她说,就在自己准备动身回洛找前夫问个清楚的时候,她因故无法回家,直到去年8月才回到了洛阳。由于孩子被过继的时候她不知情,且当她回到洛阳想寻找孩子时,却发现前夫已经离世,孩子的下落无从得知。
“我岁数越来越大了,我很想找到孩子,告诉他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我想让他知道,妈妈不是抛弃了他,不是不找他……”赵*英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角的泪。顿了顿,她继续说,过去的十几年里,如果没有寻子这个信念,她可能就已经轻生了,“我之所以坚持下来,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再见到孩子”。 赵*英说,今年6月,她前往南京找过孩子,但一无所获,只知道在被过继给他人后,晶晶改了名。
志愿者河洛天空听完这位寻子妈妈的故事后,告诉其需在宝贝回家网站登记后,志愿者才能启动寻找任务,赵*英同意,在志愿者协助下,赵*英完成登记信息。
志愿者河洛天空告诉赵女士尽量再打听些线索,比如儿子现在名字等等。
几天后, 编号为351432的寻找任务发出,由洛阳志愿者竹雨跟进。这几天中赵女士也打听到儿子现在名字。
10月23日,河洛天空开始网络查找赵女士提供的名字信息,由于名字非常大众化,网络查找几千个同名同姓的人,甄别工作量很大,志愿者竹雨、苏菲也加入进来,一一甄别核实,几天后核实甄别结束,无果。
10月27日,河洛天空向丁超求助。
11月11日。丁超回复信息:疑似赵女士儿子可能在洛阳涧西区长江西路某小区,并同时发来一个手机号码。
当天,志愿者河洛天空约赵女士来到办公室,这个号码真是晶晶的吗?如果电话打通,该跟他说些什么?他会原谅我吗?如果他怨恨我、不理我怎么办?……”攥着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赵*英设想了千万种可能。
“我特别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在最后鼓足勇气拿起电话前,赵*英摊开手,让记者看了看她手中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已经被汗水浸湿。她终于按下了拨号键,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口时,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声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线索就此中断了。
18时30分许,天很冷,还下着小雨。志愿者河洛天空、竹雨、苏菲、晚报记者陪同赵*英去了长江西路。在社区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记者一行人首先来到九都路和银川路附近寻找,因为长江西路为九都路的旧名,
“既然来了,我们就去周边小区都转转吧,万一在路上和晶晶遇到了呢!”看到赵*英一脸失望,河洛天空这样提议。西苑小区、南口社区、名门盛世、南昌路洛阳银行家属院、第二中医院家属院、华侨新村……大家走访了很多小区,凡是有X号楼的,都会去敲门看一看、问一问。
那一晚,每敲一次门,赵*英就紧张一次,我们就祈祷一次,可是奇迹并没有发生。
接下来几天河洛天空根据已经空号的手机号码查找到晶晶原来上班公司,经联系核实,公司已经注销,无有有效联系方式。河洛天空又查到晶晶原有QQ号码,且发邮件过去,但几天过去河洛天空没有收到回复信息。
11月17日,河洛天空联系上了南京的宝贝回家志愿者中立,向他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托他在南京打探消息。故事的转折就此发生。19日下午南京志愿者发来消息,说他利用自己在当地的关系,找到了晶晶。
当晚,在记者和志愿者的见证下,赵*英拨通了晶晶的电话。
“喂。”电话打通后,话筒里传出一个浑厚的男声。
“喂,你是晶晶吗?”刚说一声喂,赵*英就红了眼眶。
“嗯,你是谁?”“我是赵*英,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妈妈……”说完这句话,赵*英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拿着电话哭了起来,“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啊。”
在这个持续5分钟左右的电话里,母子俩简单聊了聊彼此的现状。最后,赵*英提出加儿子的微信、通过视频看看儿子的要求,晶晶同意了。
这一刻对于赵*英来说太重要了,因为视频接通的那一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名36岁的圆脸男人。此前她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一个4岁的小男孩……
挂断视频,赵*英趴在桌子上号啕大哭了很久。
因为晶晶要上班,赵*英提出去南京看看他。几经犹豫,晶晶同意了。
11月22日早上8点21分,在晚报记者陪同下,赵*英踏上了前往南京的高铁,去和儿子晶晶见面。
赵*英告诉记者,她因故无法回家,要不是有“留着口气找到儿子”这个信念,很多次她都想轻生。晶晶在4岁时被前夫带走,虽然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放弃寻子的念头,但她心里也怕,怕那个被带走时还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会在以后漫长的成长岁月中,误解是母亲抛弃了他,而怨她、恨她。
晶晶过得怎么样?他对赵*英的突然出现会是何态度?这些年里,他是否也寻找过自己的母亲?这些都在母子二人时隔32年的重逢中有了答案。
早上,记者和赵*英约定7点半在洛阳龙门站见面,她却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达,“凌晨4点就起来了,实在是睡不着。”
让赵*英睡不着的,除了即将见到儿子的激动,还有愧疚和担心。“我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现在也没啥能给他的,不求他原谅,只想告诉他,妈妈不是抛弃了他。”说完,她扭过头去,抹了一把泪。
记者注意到,赵*英背了一个鼓鼓的背包。赵*英不好意思地说,包里面是她给晶晶买的麦芽糖和两件衣服。她之前偷偷问过晶晶的三伯伯晶晶有多高,又结合与晶晶视频时观察到的他的胖瘦,最后选定了尺码,“麦芽糖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衣服也希望他能穿”。
两人到南京时已是中午。这是赵*英第二次来南京,第一次是今年6月2日来的,她在亲戚的陪同下来南京寻找晶晶,但一无所获。她说自己没有想到,第二次来时已经能与儿子相见,甚至能把为儿子准备的礼物亲手交给他。
下午3点,按照约定,晶晶将在南京市浦口区居住地附近的一家餐馆与赵*英见面。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赵*英就开始频繁地看时间:晶晶是不是该来了?这地方他会不会找不到?待会儿见面第一句话说啥好?万一他不认我该咋办?……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脸的焦急与担心。
直到一个圆脸的男人推门进来,两个人对视了几秒,没有说一句话,赵*英就红了眼睛,她颤抖着嘴唇说:“晶晶,我是妈妈啊。”男人的眼眶也红了,轻轻点了点头,与她面对面坐下。
随着母子重逢,这32年里发生在晶晶身上的故事,也揭开了谜底。晶晶说,他有印象自己是在4岁时被父亲带走的,接着被送到在洛阳的爷爷、奶奶家,跟着爷爷、奶奶一直生活到8岁。由于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无力再抚养他,随后,他被送往绍兴的大姑家,10岁时又被过继给了南京的三伯伯。他17岁当兵,5年之后退伍回到南京,做过房屋中介、外卖调度等工作。
“我小时候一直过着这家住住、那家住住的生活,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啥是家的感觉。”晶晶说,但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现在过得不错。
听晶晶讲着这些年的经历,赵*英的眼泪就没断过。
终于,在晶晶说到父亲再婚后他的种种处境时,赵*英的情绪“决堤”了,她痛哭着重复说:“妈妈对不起你……”她也问出了那个折磨她很多年的问题:“你恨妈妈吗?”
看着眼前已经哭成泪人儿的母亲,晶晶主动坐到了她的身边,递上一张纸巾,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没恨过你,我想过你。”说完,他也红了眼眶。
晶晶说,被父亲带走时,他虽然年龄还小,但有两个事情他一直记得:第一个是妈妈经常从爸爸那儿把他领走,说明妈妈是想要他的,不是抛弃了他,因此,他不恨她;第二个是爸爸、妈妈离婚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他一直以为妈妈又有了孩子,她会过得很好,他不想成为“包袱”,因此,他不找她。
“傻孩子啊,妈妈连你都找不到,咋会再要孩子?”赵*英心疼不已,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保存已久的、晶晶小时候的照片,母子俩一起回味那时的记忆。
当晚,洛阳志愿者河洛天空接到赵*英电话:“谢谢你们帮助我找到了晶晶,这一个月你们辛苦了,晶晶认我了,我想着忍着不哭,我以为我的眼泪已经哭干了,但是见到儿子,我忍不住又流了很多泪,谢谢志愿者。”
编后记: 宝贝回家的每个成功案例都是全体志愿者以及各界爱心人士的功劳,是大家团结协作、无私奉献的结果,我们在这里,向每一位参与案例的志愿者致敬。许多志愿者默默无闻的做了很多工作,而在案例编写过程中,因编辑无法亲身参与案例,而案例的编写时间要求相对紧迫,难免会对案例的细节或参与的志愿者有所遗漏。为进一步完善总结的内容,确保案例能够真实还原寻找过程,如发现有遗漏或是偏差,欢迎了解和参与案例的志愿者随时提出修改意见,案例总结如有不妥,可随时与案例编辑或网站管理彤(2022399556)或者依依(539683555)联系,我们将随时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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