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仔。图片由阿雄提供
文/记者杨博 女子卖掉10个月大的亲生骨肉，究竟是怎样一宗匪夷所思的悲剧？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前夜，带着深深的疑问，记者驱车赶往明城，向孩子的父亲—当事人阿雄了解背后故事。 从那份阿雄自称“看不懂”的“老婆”日记里，记者发现，距离生母卖仔案半个多月前，“程小咪”就反复在日记中写道，“丈夫”阿雄没钱没房，整日凶巴巴难以忍受，自己已是为错爱“痛恨一世”，发狠说要“带走”幼子成仔再不回来。 新闻追踪 上次报道索引 时间：2013年8月14日 版次：A24《佛山新闻》 题目：《生母五万卖仔 疑为报复男友》 大沥被发现时她带数万元现金沐足打麻将 8月2日6时50分，阿雄如往常一样出门上班，“老婆”“程小咪”和成仔尚在睡梦中。然而，仿佛心中早有预感一样，当天的阿雄心里发慌、无心工作，中午便请了假回到家里。此时，“程小咪”与儿子不见踪影，留下奶瓶、尿片等随身用具。 电话中，“程小咪”告诉阿雄，她在朋友家玩，此后便再无音信。阿雄知道“程小咪”好赌，当日晚间到紧邻的麻将馆寻她，周老板娘含糊地说，几天都没见“程小咪”来了。 8月6日，有朋友告诉阿雄，“程小咪”在南海大沥，而成仔却不在她身边。听到“儿子不在”的消息，阿雄心里一下子毛起来。他急急赶到大沥一家宾馆，见到“程小咪”还专注在麻将馆的牌局里，挎包已换了新的，还配了一部2000多元的新手机。“出走四天，她在大沥常去洗脚按摩，曾见过她的老乡说，她身上带了几万元现金。” 当日，“程小咪”不肯跟阿雄回家。当被追问到成仔下落时，“程小咪”只说了一句话，“孩子是我的，你管不着”。怒火之下，阿雄断定成仔已经被卖掉，便在电话中告诉警方，“我抓了个拐卖儿童犯”。 8月7日，焦虑的阿雄接到警方消息，成仔已经被找到。然而，由于要做DNA鉴定来确认亲子关系，阿雄没被获准见孩子。思儿心切的他，缩在工厂宿舍，连家也不敢回。“一回去看到成仔用的东西，我就难受。” 事发前3个月她曾带孩子离家出走3天 阿雄和“程小咪”都结过婚。阿雄的前妻因染疾在2009年去世。而在2011年，从四川江安远嫁到阿雄贵州家乡的“程小咪”，生活遭遇变故。“程小咪”自称被夫家抛弃，生活没有依靠，已与丈夫断绝婚姻关系。经亲戚介绍，阿雄与“程小咪”开始了第二段感情生活，但一直没有领结婚证。直到近日，阿雄才从警方那里了解到，这个自称小自己3岁的女人，真名是程昌荣，其实比他足足大了10岁。 “婚”后，阿雄携“程小咪”来到明城，在一家建材企业做叉车司机。他常常一天三顿饭在厂里吃，不时还要加班到深夜。每天，“程小咪”还在睡梦中时，阿雄留下些零用钱，就出门上班去，直到晚上下班才见面。有几次中途回家，阿雄看到成仔一人被撇在床上。听人说，“程小咪”都在麻将馆里混日子。甚至有一次，有人上门催债，阿雄才知道“程小咪”欠下赌债上千元。“只要给她多余的钱，她就拿去赌。”阿雄抱怨，自己“婚”前从不知“程小咪”有好赌恶习。 阿雄承认有打骂过“老婆”，但仅止于今年4月17日那一次。那次两人大吵，“程小咪”拿起剪刀要刺阿雄，直到民警前来解围。一个月后，“程小咪”和成仔突然失踪。3天后，身无分文的“程小咪”无奈打电话叫阿雄到杨梅一家旅馆去接她们母子。阿雄见到儿子脸上有淤青，没有多问，因为害怕老婆再闹事。 卖仔日记摘录 7月14日 我什么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忍男人打我了。 女人找老公，没钱没房子，又给老公打骂，这种痛苦的日子你能理解吗？ 我看到你每天早上给我的10块钱，我就很生气，是你逼我把儿子带走的。 7月22日 我的心里最难过的是，他不疼爱我了。所以有一天我是真的走了，请你别怪我。我一个女人整天对着一个凶巴巴男人过日子，是很痛苦的。谁能明白呢？ 7月24日 我是不会跟他过一世的，上一次我带儿子出去玩了，（当时出走）几天他也体会得到（滋味）。如果我是真的把他儿子带走了，他会很痛苦的。他为什么不为我想，想我的痛苦呢？ 也许这就是错误的爱吧。爱错，痛恨一世。 7月28日 我叫老公给几百块钱我用，可是老公很不想给我。所以我更难接受他，老公你如果明天早上不给我几百块钱的话，别怪我把你可爱的儿子一起带走啊。 7月29日 每一次看到他很凶……我和儿子无法接受他这样子对我们。 7月30日 请原谅我的不次（辞）而别吧。 我这次走了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写：抱怨对“婚姻”的不满 前夜，记者驱车赶往阿雄在明城的住所，从阿雄手中接过一本“程小咪”的日记。让人惊讶的是，在这本日记里，“程小咪”早在7月14日就曾坦露要“带走儿子”的想法。在8页纸的叙述里，“程小咪”记录了卖掉成仔前那长达半个多月的心路历程。7月30日，“程小咪”用两行话简短记下：“请原谅我的不次（辞）而别，我这次走了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程小咪”曾反复在日记中写道，女人找一个没钱没房子的老公，又给老公骂，这种痛苦无人能了解。“我看到你每天早上给我的10块钱，我就很生气，是你逼我把儿子带走的。”7月22日，“程小咪”第二次提到“想一走了之”，埋怨“整天对着一个凶巴巴男人过日子很痛苦”，“是他不珍惜，怪不得谁。” 7月28日，“程小咪”暗自写下，“如果老公你明天早上不给我几百块（钱）的话，别怪我把你可爱的儿子一起带走啊。” 他说：“她不配有成仔” 与阿雄共同生活近两年的“程小咪”，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这是一个让阿雄本人都头疼的问题。说起旧事，阿雄脸上流露出一种让人费解的“局外人”般的神情。“婚”后不久，他曾去“程小咪”的四川老家探望过一次，见到她们家房子修得很大，但对方亲属并不喜欢他们的结合。 阿雄说，早在“结婚”一开始就对“程小咪”家人反感，“矛盾”藏在彼此的心里。关键的问题就是一个“钱”字。“她们家嫌我穷。” 至于“程小咪”卖仔，阿雄认为，“问题出在打麻将上”，可能中间有人设局引诱了她。“不管将来怎么判，我都要和她分开。”阿雄说，一辈子不想见“程小咪”，而她也不配有成仔。“我永远不会让她再见到孩子。” 在外人眼里，“程小咪”相貌平常，爱打扮、爱抽烟、爱钱，但平时很少与邻居来往，在家也没怎么见她做家务。从阿雄提供的照片看，“程小咪”头发整齐地分向右边一侧，鼻翼两侧延伸下来两条深深的“法令纹”。 从警方处获悉“程小咪”的真实身份信息后，阿雄已无法确认近两年来，哪个才是真实的“程小咪”。“她说和我结婚前在东莞打工，在酒店里推销酒，但谁又知道呢？”阿雄说，“程小咪”染头发，喜欢涂指甲油，而在她的胸前和后背都有文身。“背上文的是梅花，胸前文着一个"吻"字。” | 
